*回归学校了，大概三日一更。

*这章出现了很多打酱油的角色，冲田组是CP，不喜欢可跳过，并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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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俱利伽罗和烛台切光忠并排坐在轿车后座。大俱利伽罗一上车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似乎想放松点，但是烛台切光忠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乱动。

       这身礼服是烛台切光忠给他定制的，宽肩窄腰，将他的身形衬得挺拔而修长。大俱利伽罗穿着这身衣服照镜子时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如此英俊，红棕色的发尾搭在笔挺的领口，同色的领带收进马甲里，衬托得眉眼英气，唇角冷冽，第一次有了成熟坚毅的味道。他终于明白烛台切光忠为什么那么喜欢西装了，人靠衣装此言不虚，烛台切光忠开玩笑说介绍他是某个上流贵族都不会有人怀疑。

       为了给他定制这身衣服，烛台切光忠的卷尺量遍了他全身的尺寸，偶尔一点的身体触碰都让大俱利伽罗紧张到心如擂鼓。大俱利伽罗发誓，如果烛台切光忠的手敢越轨一步，他的拳头就会砸向他仅有的那只眼睛然后跳窗而逃，然而烛台切光忠如绅士一般规矩而优雅，仅有的身体触碰不过蜻蜓点水，当烛台切光忠说“OK了”的时候，反倒是大俱利伽罗因为自己的龌蹉念头而闪过一丝脸红。

       礼服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大俱利伽罗感到浑身燥热，而烛台切光忠在身旁看着他，似笑非笑。等到下车的时候大俱利伽罗迫不及待地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然而烛台切光忠却一把领着他往前走，立在他们面前的是高大而气派的别墅，而门口则是面无表情的持枪警察。

       三条家早已事先安排好一切。烛台切光忠早已乔装打扮好，还取下眼罩安装了一只义眼，化名为长船光忠顺利地通过了检查，大俱利伽罗则拿着相州广光的名片跟着烛台切光忠进入了宴会大厅。尽管烛台切光忠事先做过简单的培训，但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大俱利伽罗仍然有些发抖，他跟着烛台切光忠身后，悄悄地观察着身边那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那位是知名演员加州清光——身旁的蓝衣青年莫非是他的绯闻男友？黄段子还没讲完的笑面青江正生无可恋地被姐姐数珠丸拖走，让人惊奇的是数珠丸女士抓人时眼睛竟然没睁；土方家的公子和泉守好像又在和陆奥守吵架，贴身管家堀川正忙着将他们拉开——

       “歌仙先生，很高兴见到您。”烛台切光忠突然用热情洋溢的语调向前面的人打招呼，打断了大俱利伽罗的胡思乱想，“您今天看起来可真风雅！这一身衣服莫非就是您亲自设计的‘影蝶透’？”

       “是啊，长船先生，好久不见，您还是和之前一样眼光老练啊。最近三日月先生可还好？”说完他凑在烛台切光忠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这次只有小狐丸先生出席，您也在场，想来是有什么情况？”

       不仅瞬间识破烛台切的乔装，而且言辞间一点都不避讳提到三条家。大俱利伽罗好奇心顿起，在烛台切光忠身后偷偷打量着这位歌仙先生。歌仙穿着一件华丽的纹付羽织袴，上面绣着精美的家纹，胸口别着一朵小小的牡丹，手里还拿着一把白色蝙蝠扇。在遍地都是西装礼服的宴会厅里，歌仙的穿着无疑极为瞩目。寒暄了一番后，歌仙将目光投向烛台切光忠身后的大俱利伽罗，问道：“长船先生今日还带了一个人来，这位是——”

       “这是我的下属相州广光。相州，这位是细川家的歌仙兼定先生。”说着又附在大俱利伽罗耳边说了一句，“细川家与三条家交好，所以不必在他面前拘谨。”

       大俱利伽罗只听见细川二字就明白了。伊达政宗逝世后文化部长一职便由细川忠兴顶替，这位歌仙兼定想来就是他儿子了。但明白归明白，大俱利伽罗眼看烛台切光忠就要把他往歌仙面前推，瞬间急得额头冒汗：“那个——歌仙先生，我是相州广光，最近刚刚入职在长船先生门下，初次见面，还、还请多多关照。”

       等他一个深鞠躬起来，发现烛台切光忠早就去迎合旁边的女士们了，留下他一个人面对歌仙兼定，无比尴尬。

       歌仙兼定上下打量着大俱利伽罗，目光中看不出是好是坏：“你就是伊达组新招的那个年轻人？我听说长船先生可从来不要新人，哪怕是三日月部长钦点的都不行。”

       大俱利伽罗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伊达难道不是隐藏在三条之后的组织吗？为什么歌仙随口就说出了伊达的名号？伊达的存在到底有多少人知道？看着大俱利伽罗不知所措的模样，歌仙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屑：“我一开始还以为长船先生找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这一句话说得大俱利伽罗心头火起，心想就算自己没见过世面，好歹也是烛台切光忠引荐的人，一开始听歌仙和烛台切寒暄还以为是旧友，没想到说话这么不留情面。想爆发但是这场合又不好发作，大俱利伽罗看着远处和女士相谈甚欢烛台切光忠，忍了忍说道：“在下孤陋寡闻，不懂礼数，还请歌仙先生赐教。”

       没有回音。大俱利伽罗心想这人可不要得寸进尺，抬头才发现歌仙在笑。这种笑不是有意的嘲笑，而是一种戏谑的笑容，丝毫没有刚才的恶意。大俱利伽罗有点搞不懂了，歌仙这才收起笑容，换上了和烛台切光忠交谈时文雅的态度：“相州先生，我想您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社交场合吧？如果有需要，我带您去认识一下其他宾客。”

       大俱利伽罗对歌仙兼定的前后态度变化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决定等烛台切光忠空闲了去问烛台切光忠。眼下他跟着歌仙兼定一路见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尽管文化部长是个闲职，歌仙的声望却很高，连带着大家对大俱利伽罗也多看了几眼。与陌生人见面大俱利伽罗少不了要进行一番社交谈话，三番两次下来已经精疲力竭，正头昏脑涨之时，歌仙兼定来到了一位男人面前，男人消瘦而颀长，眉眼中有说不出的忧郁。歌仙兼定热情洋溢地和男人打招呼：“宗三先生，好久不见……啊，织田先生今天也没来吗？”

       “织田先生太忙，于是我来代替他出席。”

       被唤作宗三的男人开口也是冷冷的声调，大俱利伽罗听到了织田的名字吃了一惊，暗自在心底搜索宗三这个名字，终于让他想起来这个人是织田信长的下属，经常代替织田信长参加各种社交场合。他又回想起之前看到的资料，突然发现织田信长已经很久没有在私人场合露面了。

       正思索间，宗三看向大俱利伽罗发话了：“这位先生很面生，是歌仙先生带来的人吗？”

       “啊，不，”歌仙兼定连忙否认，“是三日月先生新招聘的下属，秘书处的，叫相州广光。相州，这位是宗三左文字先生，织田部长身边的红人。”大俱利伽罗急忙做了自我介绍，抬头看见宗三左文字面无表情的脸。

       “是新人啊。身为新人就被引荐到这种场合，看来这才是受上司宠爱的红人啊。”宗三的目光落在大俱利伽罗的脸上，神情毫无波澜，“我要是真如你们所说的得织田部长的欢心，也就不会被他派来出席这种无聊的社交场合了，他故意让我在宴会上动弹不得，自己却派那个人——”

       “女士们先生们！宴会即将开始，请各位嘉宾按照安排好的位置就坐！”突然间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大俱利伽罗吓了一跳，他往台上一看，只见一个清秀的少年蒙住半边脸，肩膀上的狐狸正抓着话筒聒噪着，“我们敬爱的粟田口大人即将登台，感谢各位嘉宾亲临粟田口家宴，鸣狐在此感激不尽——”

       “谢谢各位。”最终致谢的是那个蒙面的少年，他的声音竟然是出人意料的温柔。这时候大俱利伽罗已经来到了烛台切光忠身边，烛台切光忠看着他笑：“怎么样，跟着歌仙见了不少人吧？歌仙是不是也把你喊做‘东北的乡巴佬’？”

       “也？”大俱利伽罗似乎有些吃惊，烛台切光忠悄悄地靠在他身边用耳语说道：

       “歌仙的父亲细川忠兴顶替的是伊达大人的职位，他自然要压压伊达的风头……但是他人很好，又是著名的风雅之士，各路名流都想和他交朋友。我的身份只是三条临时安排的，由他带你去结识宾客再好不过了……”

       大俱利伽罗心底有些释然，想了想又说道：“织田部长今天没来。”

       烛台切光忠点点头：“知道了。接下来你要跟着我，观察到的情况回去再慢慢讨论。”

       台上那个蒙面的少年下去了，随后搀扶着粟田口吉光上台。满堂宾客掌声雷动，大俱利伽罗不好跟烛台切光忠闲聊了，只好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跟着鼓掌。他已经知道那少年就是鸣狐了，但按理来说应该是一期一振搀扶着父亲出场才对，大俱利伽罗悄悄地四处张望，想知道那位假扮的“一期一振”会何时出场。

       结果被他看见，二楼拐角处，一名紫发少年正鬼鬼祟祟地潜伏在那儿。他的眼睛盯着台下，仿佛正期待着什么。

       大俱利伽罗在桌子底下扯了扯烛台切光忠的袖子，却感觉到了烛台切光忠的触摸。烛台切光忠握住了他的手然后轻轻放开，同时两人交换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大俱利伽罗知道烛台切光忠也发现了这点，将视线又收了回来，当他再次悄悄将视线投往二楼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粟田口吉光已经发表完了讲话，下面该“一期一振”登场在公众面前为父亲祝寿了。大俱利伽罗看见了那熟悉的水蓝色的头发，注意力一时被吸引了过去。“一期一振”看上去和在电视上所见别无二致，当他走上台站在麦克风前，大俱利伽罗突然间意识到烛台切光忠曾说过，假扮的“一期一振”是不用说话的——

       “砰！”麦克风突然爆炸，“一期一振”瞬间扑倒在地，场面顿时大乱——

       “快！快！警卫！保护好粟田口大人！”突然间四周门户大开，全副武装的警卫冲了进来，在一片混乱间，大俱利伽罗看见那紫发少年正匆匆从宴会厅外走廊闪过，和他同时一闪而过的，是熟悉的灰色头发——

       “小伽罗，回来！”烛台切光忠看见大俱利伽罗的背影，一时间竟然喊出了真名。但大俱利伽罗已经没心思追究了，他的心思全部都在刚刚那一闪而过的灰色头发上，错不了，那个人和自己朝夕相处十多年，自己绝对不可能认错——

       他在消防通道口停了下来。眼前是那位紫发少年，正桀骜不驯地看着他。他的手里还拿着一瓶甜酒，仿佛刚从宴席上顺手牵羊。

       “和你在一起的人呢？”大俱利伽罗厉声问道，“他在哪儿？”

       走廊尽头和消防通道口里同时传来了脚步声，想都不用想是警卫队的人赶来了。紫发少年见没了退路，一眼瞄到消防通道口上方的小窗，大俱利伽罗见他要逃，立刻上前阻止，哪知紫发少年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笑容，顺手将甜酒瓶朝他一扔——

       甜酒瓶由远及近，瓶口处闪出一丝火光。是燃烧弹，大俱利伽罗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了。

       “轰！”

       火光在大俱利伽罗眼前升腾，仿佛将他带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一片火海，火舌舔过之处，只听见一片摧枯拉朽之声。

       还有那句熟悉的呼喊。

       “小伽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