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阪有桑

【烛俱利】漂泊止于恋人相遇 07

*接下来两章会比较高能(。

*顺便一提,本文织田信长与伊达政宗的性格都是私设,私设,和历史上真人一点关系都没有,OOC求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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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利,踩离合,对,挂挡。”


       “别这么靠边,中间点,对。”


       “前方转弯,减速慢——别踩油门!刹车!刹车!”


       车子吱嘎一声一个急转弯,又划过好长一道痕迹终于停了下来,好悬,差半米就要掉进河里了。烛台切光忠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死死扯着方向盘,几乎整个人都摔在大俱利伽罗身上,等他惊魂未定地起身,身旁的大俱利伽罗早已一副眼神死的模样:“抱歉……我又搞错了。”


       “没关系,多练几次。慢一点就不会有事了。”


       烛台切光忠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语气依旧很耐心,他帮大俱利伽罗系好安全带,示意大俱利伽罗可以重新启动时,却发现大俱利伽罗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扶着方向盘一动不动。


       “抱歉……是我拖累了你。”


       “哪儿的话。”烛台切光忠扬起眉毛,他帮大俱利伽罗启动了汽车,大俱利伽罗不得不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开车上。他们避开了障碍物,这一次开得很平稳,大俱利伽罗驶过目标点后稳稳当当地停在路边,烛台切光忠很高兴:“你进步很快,到时候一定没问题的!”


       “到时候的情况会比现在严峻百倍不是吗?”大俱利伽罗打断了他的话,“万一我没能做到怎么办?”


       大俱利伽罗出院后没多久,三条家就派了新的任务下来,他们给烛台切光忠安排了一个来自国外的大投资商身份,要求烛台切光忠直接和织田信长会见。名义上是商谈与织田家企业合作的事情,实际上是让烛台切光忠去试探织田巨额融资背后的目的。织田信长一直在笼络各国的投资者,面对三条家捏造的假身份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立即派人邀请烛台切去他的私人宅邸小聚。


       按理来说这种重要任务轮不到新人大俱利伽罗,但是三条家指定了要大俱利伽罗与烛台切光忠合作。这明显是三日月宗近的考验:如果大俱利伽罗完不成任务,既证明了他能力不够,又证明了他对伊达忠心不足,让大俱利伽罗离开伊达也就顺理成章了。但这样的举动却将烛台切光忠推上了危险的处境:他将直接成为大俱利伽罗失误的受害者,一旦大俱利伽罗失手,他甚至可能出不了织田家大门。


       烛台切光忠倒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接手了任务,而大俱利伽罗却因此心事重重。他甚至有些后悔拒绝了三日月开出的条件,但烛台切光忠安慰他:“这不是我第一次接手这种级别的任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别担心我好吗?拿出你的勇气来,让三条家看看,我烛台切光忠的眼光从来不会错。”


       大俱利伽罗不知道烛台切光忠的信心到底从何而来。接手任务后那段时间,他和烛台切光忠几乎是彻夜不眠地商讨作战计划。烛台切光忠拿到了织田宅邸的平面图,大俱利伽罗就跟着他一起熟悉每一条逃生路线,或者说,他必须熟悉烛台切光忠的思维方式,知道他在何种情况、何种压力下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不可能跟着烛台切光忠进织田家,只能在外面接应,因此大俱利伽罗还得学会开车,如果烛台切光忠无法正常地从织田家离开,大俱利伽罗就必须带他逃走。


       随着会见日期一天天接近,大俱利伽罗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在这种压力过大的情况下,他频繁出错,好几次还朝烛台切光忠发了火。然而让大俱利伽罗感到惭愧的是,烛台切光忠对他依然充满了耐心,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一如既往地保持冷静和沉着,耐心地纠正着大俱利伽罗的错误。有了烛台切光忠作为坚实的依靠,渐渐地大俱利伽罗也沉下心来,他的车技在烛台切光忠的指导下一点点变好,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任务感到了一丝信心。


       会见织田的当天烛台切光忠在房间里收拾了很久,三条派来的司机在大俱利伽罗楼下从下午等到黄昏,暮色四起时,烛台切光忠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出乎意料地,大俱利伽罗注意到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取下眼罩,问起来烛台切光忠也只是笑了笑:“你以为我下次还有机会在织田面前露面吗?更何况,眼罩说不定会赢得织田的好感呢?”


        大俱利伽罗心想织田信长还好这一口?然而楼下响起的喇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司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烛台切光忠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就要下楼,经过大俱利伽罗身边时瞥见他闷闷不乐的神色,一时间竟然玩心大起:“既然这么担心我,不如,抱一下道个别?”


       大俱利伽罗顿时面无表情地将烛台切光忠往门外一推:“再见。”


       等到烛台切光忠真的走了后大俱利伽罗又莫名烦躁起来。他打开了身上的接收装置,塞上耳机,烛台切光忠的声音就柔柔地钻进耳朵里像是安慰:“我上车啦,记得到时候来接我。”


       你自己回来不是更好?大俱利伽罗吐槽道,不过烛台切光忠是听不见他的吐槽的。为了录下与织田的会谈,烛台切光忠身上安装了单向的录音装置,大俱利伽罗可以在幕后全程监听,同时根据烛台切光忠的暗示做出行动。为了避免幕后信息泄露,烛台切光忠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几乎可以说是单枪匹马地与织田会见。


       大俱利伽罗钻进车里,追随着烛台切光忠的坐标一路向前,在距离织田家还有二十公里的路边停了下来。织田家的别墅建在郊外,非常偏僻,贸然驶入无疑会引起怀疑。他看着方向盘旁边的电子屏,标志着烛台切光忠的小点缓缓地驶进织田家的别墅,那小点刚刚停止移动,烛台切光忠的声音就从耳边传来:“Action!”


       这边烛台切光忠刚停车,立即有人为他拉开车门。烛台切光忠一袭黑色西装,身材挺拔,气势要多逼人就有多逼人,那侍者连头都不敢抬,毕恭毕敬地将他往别墅里领。别墅中央是大厅,大概是为舞会准备的,从中间往上看能看见二楼的环形走廊。上了二楼,侍者将烛台切光忠领到一扇门前,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烛台切光忠的手刚放在门把上,那门就自动开了,里面有一位中年男人靠在沙发上,看见烛台切光忠,立刻站起身走到身边弯腰握手:“Mr.Mogami,I've been looking forward to meeting you face to face ever since ever since you sent me a e-mail informing me of your date of arrival.Thank you so much for coming.”(最上先生,自从收到您的来访日期后,我就一直在期待与您的会面。欢迎您的到来。)


       Fuck.耳机这边的大俱利伽罗在心底骂了一句,竟然是全英文。他翻了翻之前三条给烛台切光忠伪造的身份信息,果不其然是海归,这下就搞得他被动极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烛台切光忠面试他的时候还单独问了一句英语水平,然而英语正好是他的弱项。正在崩溃之际,耳边传来了烛台切光忠的声音:“Thank you,Mr.Oda,I've heard so much about you.Thank you very much for giving me such an excellent opportunity to work with you. ”(谢谢您,织田先生,久仰您的大名。非常感谢您给我这次与您合作的机会。)出人意料地,烛台切光忠的英语标准得就像英语听力,一瞬间大俱利伽罗仿佛回到了考场上,然而眼下他是一片空白,连个选项都没有,他顿时觉得自己要挂。


       耳机里的对白还在继续,大俱利伽罗急忙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扔掉,掏出纸和笔还有手机开始胡乱地记录下来。尽管录音会保留,但是他不想错过信息量这么大的商谈。幸好开头不过是客气的寒暄,商谈也不是脱口秀,烛台切光忠的语速也四平八稳,仿佛是在刻意照顾他一样,大俱利伽罗渐渐地进入状态,开始跟上烛台切光忠的节奏。


       “关于您所说的那个项目,我想我需要更多的了解,是否能请您做个详细的介绍?”烛台切光忠被领入席,手里持着细长的高脚杯,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几乎可以说是慈祥的男人,嘴角微挑,眉目璀璨,单刀直入想要切进正题。


       “哈哈哈,不着急,最上先生是初次光临寒舍,请让我先尽力招待您。”织田信长亲自为烛台切光忠斟上红酒,眼神落在烛台切光忠的眼罩上,又直视着烛台切光忠金色的独眼,目光深沉,“最上先生真是出乎我意料地年轻,恐怕一路走来经历了不少吧。”


       “您是想问我的右眼是怎么失明的吧。”烛台切光忠朝着织田信长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毫不在意,“小时候因为家里失火,房屋倒塌,窗户上的横梁掉下来击中右眼。从那时起我便习惯戴着眼罩遮盖,还请您不要嫌弃我的相貌。”


       火灾?大俱利伽罗心里一动。他完全没想到烛台切光忠的失明也和火灾相关。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也许,烛台切说的,就是伊达家的那场火灾?


       耳机里传来了织田信长哈哈大笑的声音,大意就是夸赞烛台切光忠一表人才,幼时受挫身处逆境还能坚韧不拔走到今天等等,大俱利伽罗趁着客气话的空隙将疑点记下,又继续凝神倾听耳机里传来的声音。


       觥筹交错之际,烛台切光忠一直想找机会问织田信长所说的投资项目的事情,然而织田信长似乎完全忘了此番宴请的缘由,对着烛台切光忠倾尽地主之谊,整个会谈弥漫着主宾相欢一派和乐的气氛。烛台切光忠似乎也被织田信长的热情搞得有点头痛,然而他只能赔笑着隐忍不发,酒足饭饱后,织田信长终于提起了合作的事情。


       “那个,最上先生,您既然对我的合作感兴趣,那么大概内容您是知道的吧?”织田信长微微打了个酒嗝,看着烛台切光忠的右眼微微一笑,“您一定能够理解的,每个人都有不想回忆起的过去。童年时遭遇的虐待,恋爱中受过的伤害,还有无数不愿回想却挥之不去的人生阴影……如果能忘记这一切该多好!无数的人做梦都求之不得,而现在我们终于能够实现他们的愿望。这就是我们正在研制的新药ODA118的主要功效,我需要您的鼎力相助得以完成最后的研发。”


       “能够消除不好的记忆,听上去的确很诱人,但是我认为,某种情况下艰难的过去反而能成为未来的指路明灯。”烛台切光忠指了指自己的右眼,看着织田信长,眼中有锋芒暗转,“正如您之前所说,患难困苦,反而最能磨炼人格。”


       织田信长没有接话了,他十指交叠,烛台切光忠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变得非常勉强:“这么说来,最上先生是不喜欢这个项目了?”


       “哪里的话。”烛台切光忠笑道,“并非所有人都是杰出之辈,也并非所有的苦难都有价值。我非常喜欢织田先生的设想,也非常愿意为此出一份力,然而,”烛台切光忠话锋一转,眼神顿时凛冽了几分,“我在来之前已经查阅了贵国相关资料,发现这种药物的某些作用并不符合卫生部相关规定,也许您需要再衡量一下?”


       听了烛台切光忠的回答织田信长只是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收敛了表情,盯着烛台切光忠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里混杂着不知名的神色,像是厌恶,像是欣赏:“最上先生,您的话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一位友人。”


       “是吗?”烛台切光忠突然心中一动,心跳开始不为人知地加速,他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无动于衷。


       “从你进门来的第一刻起,门关上的时候灯光暗了一瞬,仿佛迎面走来的,正是我多年不见的友人。我和他一同从东北大毕业,都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一路艰难才走到了今天。若不是都曾遭遇过人生的重创,也不会对清除记忆的设想一拍即合。”织田信长的眼中有灯火闪烁,像是沉浸在了不知名的回忆中,“你无法想象我们多么投缘!我和他都是天生的领导者,不过我更激进,而他更温和,总是被无关紧要的小事所牵绊。他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这不符合规定,信长,我们不能这么做’。”


       “我笑他死板。规则不都是人定的吗?而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制定规则的人,为此就放弃我们的设想岂不是太迂腐了吗……而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为此背叛了我。”


       织田信长的脸上失去了笑容,他冷冷地盯着烛台切光忠,目光里的怀念被浓郁的阴鸷所取代,一瞬间他的脸庞有些狰狞:“我的朋友偷走了我的实验数据并且销毁,而他最终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就是背叛朋友的下场!但是我一看见您,却又无法抑制地想起了他……您金色的独眼,您说话的语气,都在提醒我他仍在这个世界上,阴魂不散。大概只有当所有的人都忘记他的时候,他才会真正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下一秒,烛台切光忠的眼前是黑洞洞的枪口,而织田信长冷冷地笑着,扣动了扳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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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cp,均吃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