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阪有桑

【烛俱利】老有所依

  *是个烤糊了的小甜饼,不知所云。

  *文艺失败,装逼失败,各位看官,笑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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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烛台切光忠几乎是用含情脉脉的语气对大俱利伽罗说道,大俱利伽罗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咳咳……我们不是已经有了小贞了吗?”


  “小贞一个人太孤单了啊。”


  “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你们在干什么?!”鹤丸国永突然拉开障子出现在门口。原本大俱利伽罗正将茶杯举起来防止被光忠碰倒,被鹤丸这么一吓整个杯子都飞了出去,茶水泼了鹤丸一身,“哇哇哇哇哇鹤要被烫熟了啊!”


  “啊啊啊鹤丸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啊!”


  “什么嘛,在玩游戏吗?”鹤丸接过烛台切光忠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沾了茶水的袖子,“年轻人啊果然就是有情趣。”


  “都是光忠的主意和我没关系。”


  “小伽罗还真是不负责任呐。”烛台切光忠手里捏着那张纸,被鹤丸国永抢过去看:“‘老夫老妻相处的三十种方式’,啧啧,你们貌似才刚刚在一起没多久吧。”


  “正是因为在一起没多久,才想试试老夫老妻的玩法啊。”烛台切光忠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张纸是在主上的部屋找到的,主上作为现代人,怎么想人类对感情的经验也要比刀剑付丧神们多一点吧……”


  “刚刚的孩子是什么?啊,也是这上面的题目呢。”鹤丸饶有兴趣地一行一行地看过去,“‘再要一个孩子吧’,孩子是谁?小贞吗?还真是吓到我了呢。”


  “请不要再说了,也请千万别告诉小贞。”烛台切光忠现在以一种恨不得掘地三尺的表情把脸埋在大俱利伽罗背上,大约是肤色的原因,大俱利伽罗看不出是否脸红,但是他的脸色比往常更黑了:“鹤丸,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麻烦您圆润地离开我和光忠的部屋。”


  “这么重色轻友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呐,”鹤丸捂住胸口装出心碎欲裂的模样,“长谷部要召集我们刀剑男士一起开会,要不是我来通知你们,发现你俩羞耻play的就是长谷部了,呵呵,会怎么样呢?会不会第二天就变成青江的段子传遍整个本丸了呢?”


  “鹤先生,一个月的下午茶,我全包,每天不带重复,您想吃什么就跟我说。”烛台切光忠适时打了个圆场,他扬起了一个乖巧的笑容,“也请您先回去换一身衣服吧,脏衣服放盥洗室我来洗,记得跟和泉守的衣服分开放。”



  

  等到两个人匆匆忙忙地赶到会议室的时候长谷部一行人早就等候多时了,接过了长谷部一个凌厉的眼刀,烛台切匆匆忙忙拉着大俱利伽罗找了个位置坐下,假装看不到在一旁做鬼脸的鹤丸。


  “各位,主君已经很久没有回本丸了,”长谷部一脸凝重地说道,“虽然主君经常在本丸与现世中来回,但是这次时间未免太长了。诸位,诸位,”他停下来清了清嗓子,努力把嘈杂声盖过去,“主君这次离开前,有对你们交代过什么吗?”


  根本没人在听。烛台切悄悄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旁的明石横卧着,爱染和萤丸在悄悄地玩黑白配,不动行光带着酒气靠在日本号身上打瞌睡,莺丸竟然带了茶和茶点,旁边的三日月笑眯眯地看着长谷部好像什么都听进去了的样子,暗地里悄摸摸地从莺丸的碗里捻起一只团子,悄摸摸地往嘴里放——


  “烛台切。”突然被点名,还在偷偷旁观的烛台切光忠被吓了一跳,长谷部显然对他心不在焉很不满,“你与主君关系向来很好,可曾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关系很好’怕是言重了。”烛台切挠了挠脸颊,手伸进口袋摸到了在主君部屋找到的信纸,但是他想起了鹤丸不怀好意的表情,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长谷部。


  “主君回到现世之前一切如常,”烛台切平静地说道,“她不像是那种会抛弃本丸的审神者。”


  话虽如此,但是在众付丧神眼中,审神者似乎并不将本丸放在心上。她来本丸的时间并不长,和刀剑男士们的关系也并不亲密,平时很少出来和刀剑男士们一起吃饭,除了出阵,基本上也都是一个人在部屋里。大多数刀剑对她的印象,只能说是一个温柔的、彬彬有礼的、神色疏离的人类少女,面色苍白,笑容浅淡。


  长谷部显然有点失望:“好吧。话说回来,当主君不在本丸的时候,大家不更应该做好自己的事情,让主君放心么?每天的训练不能落下,畑当番和马当番也要认真……”


  烛台切看着长谷部白费口舌,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审神者在的时候日子是这么过,审神者不在的时候日子还是这么过,她回来或是不回来,又有什么不同?更何况刀剑男士在历史上都是几易其主,见惯了主人的薄情寡义,相比大部分人都觉得,主君说不定已经厌倦了本丸,索性再也不回来了而已。


  “她身体不太好,所以没法花太多时间陪我们。”五虎退抱着小老虎怯生生地说,“主君绝对不是那种,薄情到会扔下本丸的人。”


  烛台切说起主君的时候,手一直插在口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纸。在开会的时候,大俱利伽罗一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烛台切,神情明灭不定。


  【二】


  回到两人的部屋的时候烛台切往榻榻米上一躺,刚才在鹤丸的视线下简直如坐针毡,大俱利伽罗在身边坐了下来,神色倒是如常。烛台切用手指戳了一下大俱利伽罗的脸:“小伽罗真是喜怒不形于色。”


  “是在换着法子说我脸皮厚吗?”大俱利伽罗捉住了烛台切光忠的手,抄起桌上的茶点往他嘴里一塞,“明明是你的馊主意。”


  “继续玩吧?”嚼着茶点含混不清的声音。


  “……”


  烛台切光忠坐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一张写了三十种相处方式的纸,大俱利伽罗头疼地看着信纸,想起了烛台切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从主君部屋里找到的对吧?翻主君的东西……不太像你会做的事情。”


  “她不会生气的。”烛台切光忠说得很笃定,没注意到大俱利伽罗微微皱起的眉头,“如果主君再也不回来的话,她留下的东西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也这么想?”


  “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吧。”烛台切光忠看着手上的信纸,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很严肃的话题:“让我想想看……除了小孩子的那个我们玩过了,还有哪一种比较好玩呢……干脆从头开始好了!”烛台切光忠笑眯眯地扶着大俱利伽罗的肩膀,“小伽罗,坐好。”


  “……随便你。”问题还没说出口就这样被转移了话题,大俱利伽罗不是很开心。


  “借你的腿让我躺一躺。啊,老夫老妻真的是这样相处的吗?”烛台切光忠躺着看手里的信纸,突然被大俱利伽罗不耐烦地抢走了,随即大俱利伽罗问道:“嗯?‘画眉深浅’……画眉是什么?”


  “人类女孩子化妆的一种吧,我看清光画过。不过我还真想不出来小伽罗要怎么画。”


  “一边去。”大俱利伽罗一边揉乱烛台切光忠的头发,一边继续看,”这一题倒是很适合你,’胸前是令我沉溺的海‘,”顺手伸手过去捏了捏,烛台切光忠抗议:“喂!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我会做什么哦?”


  “明明是你建议要玩的好吗?”大俱利伽罗虽然在吐槽,但是还是乖乖地将手放好,视线一行一行地扫下去,“每一条都很莫名其妙,不过这么看来,很多条我们都做过了……”


  “双手环抱?”


  “抱过多少回了。”


  “梳头和刮胡子?”


  “……互相穿衣服系领带可以替代了吧……”


  “灯下共读和披衣夜坐?”


  “等晚上再说。”


  “相拥而眠和相视一笑……”


  “……等等,是相视一笑不是你单方面傻笑。”大俱利伽罗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信纸,“我记得刚刚长谷部有说,今天安排我们远征?”


  话音刚落,部屋障子就被拉开,长谷部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烛台切一个腾起迅速恢复好坐姿,结果长谷部还是被闪得差点捂着眼睛躲出去:“打扰你们好事了?嗯?今天的玉刚带回来了吗?冷却材够吗?本丸都快没资源了,你以为你们两个真的能用爱发电吗?”


  两个人灰溜溜地挨了长谷部一顿数落,烛台切几乎是逃也似的拉着大俱利伽罗,捂住耳朵小跑着出了门。走出大门的时候还能听见长谷部在数落:


  “以为主君不在家,就可以偷懒了吗?”


  


  结果还是被赶去了远征。审神者练刀的时候一直很讲究,满级的刀剑会被派往远征场,将练级的机会留给新来的刀剑男士们。烛台切光忠和大俱利伽罗早已满级,本丸里也数他们两个远征次数最多。这么想着……烛台切光忠捡起了一块玉刚在手里掂了掂:“其实主君并没有其他人想得那么高冷。”


  他说完后久久没有回应。烛台切光忠朝大俱利伽罗的方向一看,发现大俱利伽罗正遥遥地看着东北方。他们去的是战国时代的远征场,烛台切光忠想了想便心下了然:“想家了?回去也没有用,现在的主人还很年幼呢……啊,我是说政宗公。”


  “没必要,而且,现在的主君人很好。”大俱利伽罗顿了一下,“她已经尽到了作为审神者的责任。”


  烛台切光忠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大俱利伽罗心里有话。看了看天色还早,烛台切光忠示意大俱利伽罗坐下来,面前是潺潺的河水,雪白的芦苇被水鸟惊得晃晃荡荡,鸟鸣声如同水纹般一圈圈扩散,又渐行渐远。


  “如果审神者再也不回来,你会怀念她吗?”


  大俱利伽罗看着烛台切光忠的侧脸,后者以一种带着玩笑的口气淡淡地说道,大俱利伽罗转过脸来看着高远的天空:“不会。”


  “意料之中的绝情呢。”


  “难道你会吗?”大俱利伽罗反问,见烛台切光忠不说话,干脆地挑明,“人类的生命那么短,刀剑的宿命又太长,经历了那么多主人,要怀念也怀念不过来。”


  所以为什么要做审神者呢,明明对于刀剑男士来说,她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主人。铁打的刀剑流水的主,刀剑男士心中真正怀着尊敬与爱意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个。或许是因为他给了自己名字,或许是因为守护了他百年的姓氏,又或许是陪伴他经历了历史上最重要的时刻,又或许只是因爱生恨,因恨而生纠缠。再怎么尽职尽责,审神者也不可能陪伴刀剑男士名垂青史,她最多,不过是个朋友的角色——


  她是人类,而付丧神本质上不过是铁,要说薄情,某种程度上付丧神才是真薄情,人类的喜怒哀乐对于刀剑来说,实在太难懂。


  想了想,烛台切伸手示意大俱利伽罗靠过来,大俱利伽罗扔了个嫌弃的眼神,然而还是乖乖地坐了过来,被烛台切光忠搂住。


  “还记得我们怎么在一起的吗?”


  “就这样在一起的。”


  烛台切光忠有点哑然失笑。不过回想起来,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确顺理成章,原本在伊达家就是形影不离,在本丸重逢了,也更没有就此错过的道理。


  然而不是这样的。烛台切光忠在心底默默吐槽,原本是冷冰冰的刀剑,只不过因为审神者的灵力而化为人形,人间对于他们而言还太陌生,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容易。


  “我很好奇,为什么光忠你会对那个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那么在意。”想了想,大俱利伽罗问道,“明明我并不觉得那些条条框框,和现在的日子有什么不同。”


  和之前朝夕相处的日子又有什么不同?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烛台切光忠轻声说道,“我们是付丧神,而主君是人类,我想知道身为人类的她为什么对年华老去的感情那么执着——”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大俱利伽罗转过了身,静静地看着他,蜜金色的眼睛平静无波:“你果然,还是隐瞒了什么事的,对吗?”


  烛台切光忠苦笑了一下,将大俱利伽罗的手握在手心:“她是主君,你知道的,她是主君……某种程度上,就像当年的政宗公。”


  “别拿政宗公和她比。”大俱利伽罗甩开了烛台切光忠的手,“她只是个普通人类丫头,政宗公……是英雄。”


  “政宗公当然是英雄。”烛台切光忠笑了笑,“但是他也是个普通人,你守护伊达家百年,应该比我更了解。”


  大俱利伽罗不说话了,像是提起了伤心事。当政宗公病逝仙台的时候,烛台切光忠已经不在了。


  “刀剑的宿命太长,人类的一生太短,正是因为如此,当面对生老病死的时候,人类的感情要比刀剑男士复杂得多。”烛台切光忠重新握住了大俱利伽罗的手,这次没有被甩开,“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的时候还很懵懂,是主君一句道破,她看人世间那么透彻,而我,只是想更了解一些……”


  想要知道怎么去爱,想要知道人世间的悲欢。


  “主君很年轻,很年轻。”烛台切光忠轻轻地说道,“她人生的体验太少,很多事情,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体验了。而我们又活太久,觉得明日复明日,何必求一时,大概,也不懂珍惜吧。”


  “……”大俱利伽罗沉默了。


  “所以啊,主君向往的老夫老妻的相处,我们都只觉很无聊对吧?”烛台切光忠眨了眨眼睛,“你看那什么相拥而眠,为对方端来热茶,看小孩子玩游戏,为晚归的对方留一盏灯——啊,明明都是每天的日常,很无聊啊,反正天天都是这样。这么想着今天都不想回去做晚饭了,反正不管我做什么某个人也只会说好吃,很讨厌啊,都没有别的反应。”


  大俱利伽罗知道烛台切光忠是在说反话。他想了想说道:“随便你。”


  “就这样一直下去?”


  “就这样一直下去。”



  【三】


  两个人天黑了才回到本丸,早就错过了晚饭时间,不过好在堀川国广临时救了急,长谷部接过远征的资源后也没有过多地责怪两人。今天天黑得有点早,大家也都很早就睡了,本丸里安安静静,只有庭院的流萤在飞。


  大俱利伽罗点起了一盏灯,转头看着烛台切光忠正在铺床。夏日将尽,凉气渐长,稍不注意就会染上风寒,尽管付丧神并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生病,但是人类的身体也让他们比之前更加知冷知热。


  “光忠。”


  烛台切光忠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大俱利伽罗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把,那三十种方式,剩下的部分做完。”


  “哇哦。”烛台切光忠的语气有点兴奋,“等等——”


  两个人在灯下凑近了看接下来的字,一行一行的读过去,有的内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而有的内容又很严肃,两人边看边演,大俱利伽罗这时候感觉非常地特别——他突然间理解了烛台切光忠对人类独有感情的好奇和探索。他和烛台切光忠,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出战,远征,手合,当番,日子简简单单地一天一天过,像人类夫妻,却又不是人类夫妻。他们不会有生老病死,在尽职尽责的主君手下也从不担心生离死别,但是不会失去,就不知道珍惜。


  这一次是烛台切光忠扮演老头,风烛残年了想起年轻的时候,翻到了年轻时候的情书。大俱利伽罗看到了这一条后皱起了眉头:“你可没写过情书给我。”


  烛台切光忠尴尬地笑笑:“唔,情书这种东西,政宗公也没教过我呀。”


  现在的主君倒是教过的。审神者是个沉静又温柔的女孩,她不喜欢与人亲近,有点病恹恹的,但是那双眼睛清澈如秋水,看得世事分明。烛台切光忠担任近侍的时候,给她的部屋端去热茶,看见少女正伏在窗前写字,烛台切光忠走进一看,心口瞬间漏了半拍。


  那是曾经的政宗公醉酒后曾经写过的,烛台切光忠亲眼所见,已经有点年迈的主人两鬓染了些许白发,如椽大笔一挥,白纸黑字,触目惊心。


  马上少年过,世平白发多。残躯天所赦,不乐是如何。


  那个时候烛台切光忠还不懂,为什么当年立志要建宏图霸业的政宗公会再也没有夺取天下之心。可是现在他懂了,时光如风刀霜剑,年轻的时候有夺取天下的愿望,年老了,也不得不对两鬓斑白认输。


  认输,但是不后悔,也不难过。


  审神者注意到背后的目光,转过头,苍白如纸的脸庞上浮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像冬天里的阳光,暖洋洋的:“烛台切先生,你喜欢大俱利伽罗先生,对吗?”


  那个时候大俱利伽罗刚刚来到本丸,烛台切还在费尽心思和他混熟,从没想过为何自己心思会被另外一个人牵着走,也不曾想过会被这个小姑娘一语道破。烛台切光忠慌忙地否认,审神者只是捂着嘴笑:“我最近正在学写汉诗,伊达家主公如此风雅,想必烛台切先生也能指点我两句?”


  随即递上一张纸,烛台切刚想说自己风雅不如歌仙,结果接过纸片一看,哑然失笑。


  “光忠。”


  烛台切光忠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大俱利伽罗,发现自己刚刚又想起了往事,面对大俱利伽罗探寻的目光,烛台切光忠也不解释,微微一笑,提笔一挥:


  “不过是情书么,我现在就写给你。”


  小草复萌发,天地行将绿。春来三番过,辗转梦难寻。


  大俱利伽罗看着微微愣住了。烛台切光忠放下笔,语气很轻:“诗是审神者写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想过要挑明心意,可是她啊,一眼就看出了我喜欢你。”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烛台切光忠稍微别过了脸,眼神有点闪烁,“结果她写了这首诗来嘲笑我。‘你再不抓紧机会,春天可就过去了啊,莫待无花空折枝’。”


  话没说完,烛台切光忠感觉自己被抱住了,大俱利伽罗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语气似乎有点难过:“主君她……是不是真的不回来了?”


  “我在主君的部屋里找到了她写给我们的信。她说,很快我们会有一个新的主君。”烛台切光忠声音低低的,“她的病越来越重了,早就做好了这一天的打算。所以她一直不怎么和我们亲近,就是怕我们太难过。”


  尘归尘,土归土,生老病死,终究是无可奈何。


  “主君很羡慕我们,她说,她从来没谈过恋爱,但是她知道何为喜欢一个人的心情。”烛台切光忠松开了大俱利伽罗,目光投向灯下压着的纸片。审神者说年老的时候会更加珍惜身边的人,因为知道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这种普通相伴的日子都是过一日少一日……她想,自己也是过一日少一日啊,她那么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却唯独少了可以珍惜的人。


  所以才想让你们好好在一起。审神者微笑着看着烛台切光忠的窘迫,某种程度上,她希望她的爱刀能替她完成这个心愿。


  大俱利伽罗顺着烛台切光忠的目光,看着主君信纸上的最后一行,主君在最后一条上画了一个圈,仿佛是加深的遗憾,又仿佛是对他们的期许,又仿佛是深沉的祝福。大俱利伽罗低声说道:“最后一条,你愿意和我一起做完么?”


  烛台切光忠笑了,灯下的他目光灼灼,仿佛映着永不熄灭的火焰:“有何不可?”


  两人的影子在灯下渐渐重叠。灯火明灭,天亮的时候便只剩下一滩烛泪,可是谁都知道它的光照亮了昨晚深沉的夜。


  主君的纸片被风吹起,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薄薄的一张纸,写满了相守的誓言。


 “生同衾,死同穴。”


  END

       注:老夫老妻三十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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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cp,均吃可逆